断翅的笼中鸟,食之无味,寝之难安,了无生趣!
终于挣脱阁楼的枷锁与束缚,自由翱翔于天际!
深邃的黑夜,乌云掩盖了星辉的光芒,繁华落尽,落寞而沉寂!
沉沦中,是否还能等到破晓的黎明。
心往天涯与君依,可撕心裂肺的伤犹在。
婉芳神情踌躇凄凉,挣脱阁楼的束缚,自己又投进更大的牢笼。
楚天雄、楚天喻皆是不散的阴魂。
一双流波妙目中的喜悦转瞬黯然。
幽静的山居,只闻涓涓流水。
一条绰绰的黑影如鬼魅而至。
“帮主,终于见到你了。”
“坤叔,水云帮名存实亡,我还是那门的帮主?笼中之鸟罢了。”婉芳眼底流露的尽是无奈与沉重。
坤叔冷寂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笑容:“帮主勿忧!我等帮中兄弟皆听帮主号令。”
“北庄有何动静?”
“血踪门的水鬼都潜伏在北庄的渔船上,前几日还凿沉了楚门好几艘大船。”
“那就今夜打鬼。”婉芳面色陡然凝重,倏然站立,紧握住那把银光闪烁的鱼叉。
“这活就交给兄弟们,帮主勿动!”
“嘿嘿!这鱼叉上不沾满血色,你认为楚天雄能安心吗?”
坤叔愕然抬眸:“他是想让帮主……”
“只有我树敌越多,才能依附楚门越深。”婉芳笑意倦淡:“只有撕裂血踪门才能让我走投无路。”
“血踪门掌门鬼血的确难缠。”
“坤叔,我们这些年攒的银子……”
“帮主是想收买那些水鬼?”
“帮上难道不缺人?”婉芳嘴角隐隐勾起笑意:“血雾弥漫间也该给那些水鬼留条生路。”
“但要想隐瞒难!”
“拉些村民垫背你们难道也不会?”
望着婉芳眼中闪烁着阴狠,坤叔陡然一惊。
夜,挟着刺骨的寒风。
北庄被浓雾笼罩。
黑夜中有一双媚眼如丝般睇视,一道银芒掠过蓄满肃杀之意。
湖中央荡漾着数十艘渔船,船体布满了斑驳的痕迹。它依水而卧,被闪烁的渔火倒映在水中,在蒙蒙的雾霭中孤荡起伏,那么寂寥,随波跌宕。
水云帮的弟子,大口的烈酒灌入,身体顿时燥热。
一头潜入湖底向湖中央游去,酣然入睡的水鬼顿觉一阵尖锐的痛楚在胸口散开,睡意朦胧间有一双阴鸷眸子盯着自己。
渔船骤然间晃动,传来凄楚的鬼哭狼嚎声。
几条连滚带爬的身影瞬间坠入湖中,溅起偌大的水花,隐藏在水底的水云帮弟子亮出了尖锐的刀锋,霎时湖面被染得通红。
一番激烈的厮杀后渔船迅疾又平复了晃动的船体,悄无声息间一船的水鬼都成了孤魂野鬼。
婉芳湿透的衣衫上到处是血迹,一把银色鱼叉上也沾满着血珠。
“坤叔,留下多少活口?”
“十余人。”
“撤!碰上真正的鬼就麻烦了。”
岸边石柱缆桩上坐着一人,黝黑的面颊,身披一身黑衣,仿佛已融入夜色中。
“水鬼留下,你们走。”黑衣人语气充满着倨傲与不屑。
婉芳银色鱼叉豁得一抖:“留下的应该是你。”
黑衣人淡然神色却不怒自威:“小鱼儿,你还想再入阁楼?”
如电如芒,婉芳顿觉自己已被利刃穿透:“你……你是楚天雄的人?”
小鱼儿,江湖岂能知晓?这楚天雄如幽魂般紧紧盯着自己。婉芳万千扑朔思绪豁然明朗,自己再也不是从前水云帮帮主,而是楚天雄手中一把杀人的刀。
“这些水鬼……”
“家主有令,血踪门水鬼作恶多端,杀无赦!”
冷硬如铁的身影森然晃动,一把大刀锵然出鞘。
森寒的刀光,释放出刺骨的寒气。
凌厉无匹的一刀,怒斩而下,让苍穹变色,日月无光。
声声无可遏制地惨叫,十余水鬼转瞬已成真正的鬼。
快如闪电,毫无轨迹可寻刀法让婉芳骤然心底渗出一股心悸。
黑衣人眼底的寒芒越发森冷:“小鱼儿,不要心生邪念,否则再做笼中鸟,一只没有翅膀的鸟。”
婉芳顿觉万箭穿身,蚀骨灭魂。
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。
婉芳眼底充满了憎恨与厌恶,但却不敢多言,楚门的牢笼已紧紧将自己囚固。
寂静的夜,凉风萧瑟。
灰蒙的月,黯淡无光。
婉芳心中惆怅,身体瑟瑟发抖,一脸颓废之色。
“帮主……他走了。”
婉芳恍然回神:“魔鬼!我再也不想见到他。”
“那些水鬼可能的确是作恶多端。”
婉芳一阵冷笑:“这也信?坤叔,你是太小瞧楚天雄那只老狐狸了。”
“但凡我们闪烁出一丝光芒都会被楚门无情的湮灭。”
坤叔豁然顿悟:“楚天雄是忌惮我们羽翼丰厚难以掌控。”
婉芳敛去了眼中的锋芒,如今也只有隐忍才能让水云帮苟且偷生。
湖边的树林里,老黑褪去了黑衣。换上了一身深邃精致幽蓝色的锦袍。
“这么多年过去了,还是忘不了她当年给你选的这身幽蓝色。”
楚天雄从树后缓缓走来。
“楚老头,你是不放心我老黑干的活?”
“我是不放心我自己。”楚天雄递过去一张银票。
“又给?怎么知道我又输多了?”
老黑幽深的眼底不见平日的锋锐,只余一抹欢喜。
伸出手接过银票,却不想手腕上被架上了一把明晃晃的刀。
“还想杀人灭口?”老黑陡生讥笑。
“没想到面如锅底,这只手却如此白净。”楚天雄敛起了笑意:“你这只手倘若真的在赌早就被我削去。”
老黑暗自一凛。
“为什么要自己扛?还接脏活?”
老黑震骇无语,原来这老狐狸一直在伪装自己,看破却没有说破。
“就你还能赌?”楚天雄瞬间扔出六个色子在刀面上:“六个色子加起来最大几个点?”
“三十六点。”
“三十六点?错!”
楚天雄手一转,六个色子贴着刀身飞快地旋转。
“是六点。”旋转刹那间停顿,六个色子在刀面上重重叠叠。
老黑双眸流露出浓浓惊骇:“你是荷官?”
“哈哈……十赌九骗。”楚天雄眸子里怨恨未褪:“说!他们在哪里?”
“都在八阳寨。”
“这么多年,照顾这些孤儿寡母也是辛苦你,难道他们就不是我楚天雄的亲人?就你老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?”
“当年与我们浴血奋战死去的兄弟,他们的遗属该由我们来照顾。”楚天雄拍了拍老黑的肩膀:“有机会带我去见见她们。”
岁月因感恩而厚重,生活因知足而温暖。
老黑顿觉结识楚天雄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知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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