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不说他们管不管这种事,只有一辆马车的他们,怎么把这些人运到驿站就是问题。
杀了?
安溆虽是个厨子,会用刀会杀生,但从没有杀过人。
一时间还真难过这个坎儿。
再看这劫匪有恃无恐的样子,目前唯一的办法,似乎就是抛下这几个人,他们赶紧上马离开此处。
还没等安溆想明白,只见沈宵已手起刀落,将刀插在那大汉心窝。
东楼见少爷动手了,也开始动手,仅仅几息的工夫,抓到的四个人就死了三个。
沈宵道:“留一个活口。”
东楼这才退到一旁,唯一的活口本来是捂着眼睛呻吟的,听到这动静,瞬间跟死了般不敢发出一声。
“回去转告背后之人,我乃镇国将军沈老的长孙,以后别在这地方为非作歹。否则,你们几个小匪,也承受不起大军镇压。”
“是,知道了。”
侥幸逃过一命的劫匪哭得呜呜咽咽。
好多话,安溆都没听清说的是什么。但她对沈宵的行为有些不理解,既然杀了,为什么不杀光?
她疑惑,便也这么问了。
沈宵笑道:“都杀光了,还怎么震慑背后那个人。”
“这已是光州府下辖,到了最近的县衙,去通知一声,叫他们把这些劫匪的尸体处理了。”
后面的话是跟东楼说的,东楼忙答应下来。
心里却道:少爷您还有空关心这个呢,赶快跟安姑娘解释一番,别把你第一个喜欢的姑娘给吓走了。
沈宵却是看得出来,安溆一点都没有被吓到。
她跟一般的姑娘,有些不一样。
不过重新启程后,沈宵想了会儿,觉得还是需要解释一下。
他调转马头,走到马车旁,向里面喊了声:“安姑娘。”
安溆正在给宗彻处理伤口,闻言头也没回道:“沈公子有什么事直说。”
外面的沈宵笑了下,道:“这次是我疏忽了,我是自小习武的竟然还一时栽在了几个盗匪手里。”
安溆将一个干净的帕子给宗彻按到伤口上,回道:“他们是以有心算无心,无心被算计,不算是疏忽。”
沈宵面上的笑容更加真切,道:“其实一开始我以为是家里有人针对我,没想到只是有人见财起意。”
他们既然抓住了那么些个人,自然不可能不审问。
郑昌盛和东楼都问了,那些人经不起盘问,便把此次劫道的安排和目的都交代了出来。
是昨天那两个仙人跳的后续,他们在附近也的确有个窝点。
这件事,无论怎么说都是沈宵连累的安溆他们一行,沈宵是有些愧疚的。
到了驿站之后,一行人的住处都是沈宵和东楼安排,另外,见安溆很担心她那个弟弟的伤势,沈宵还多花了几两银子,叫驿站的人去附近请来一个大夫。
没想到,大夫来了,宗彻却道:“不用,没伤到什么要害。”
这时候已经是晚上戌时左右,大夫跑来一趟累得气喘吁吁的,安溆说道:“我们没有药,你好歹叫大夫上个药吧。”
宗彻道:“驿站提供的创伤药就很好,我已经止血了,不想再破开伤口。”
安溆听了,无话可说。
最后也没让大夫瞧,她只跟大夫买了两瓶上好的止血药粉。
沈宵要付钱,安溆没让,“你能找来大夫已经尽了心意,之后的我自己来就行。”
沈宵从没见过安溆这样的女子,遇到事情不是惊吓的尖叫,看见杀人也平静如常,还知道杀贼要除根的道理。
实在是神奇。
在她身上,没有一点女子的娇弱可怜,却奇异地很吸引人。
沈宵笑道:“那好吧。大夫会在驿站住一晚,这期间有什么问题,你都可以来找我。”
安溆点头,突然又想起他身上也有伤,忙道:“谢谢你帮我挡了一下,你的伤口记得擦药。”
沈宵活动了下手臂,道:“已经上过药了。时间不早,回房休息吧。”
安溆回到房间,没到床边便扶着桌子在凳子上坐下了。
她怎么可能不害怕?
杀鸡杀鹅甚至是杀猪都见多了,却是第一次见杀人。
想到下午那一幅幅场面,安溆就觉得心口很满,至少一个月,她都不会再想吃肉了。
“咚咚咚。”
敲门声响起,安溆揉了揉脸,起身去开门。
门外站着的是一只手端着托盘的宗彻。
安溆赶紧将托盘接过来,问道:“你怎么还没睡?”
宗彻眼神示意了下她手里的托盘,“安神药,吃了再睡。”
安溆一愣,低头看了看碗里褐色的药汤,笑道:“谢谢。”
宗彻微皱眉,转身道:“汤药碗搁在屋里就行,安心睡,有事喊一声。”
话说完,他人也已经进了隔壁的房门。
安溆哎了声,宗彻抬头看过来。
“你喝了这个没有?”她举了举手里的托盘。
宗彻道:“喝过了。”
安溆笑道:“那晚安。”
宗彻点点头,关上了房门。
安溆回到房里,端着安神汤喝了一口,就想起来不知道安翀他们几个喝了这个没有。
尤其是小稻香,今天的场面对于小孩子来说真得很不友好。
她打开房门,左右看了看,门都关着的,想来他们都已睡下。
安溆便直接下到一楼,这驿站的大堂很宽敞,晚上也有驿卒在。
她走过去先打了个招呼,才在那驿卒一副爱搭不理的神色中问道:“不知道我们家的那几个小孩有没有要安神汤?”
年节期间,来住店的也只有他们一家,驿卒不能说不认识谁是谁,就道:“要了吧,没注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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