蛇尊理所当然地点着头，“玄诡门多在时间长河中失传不见，我可是彻夜不眠地去找的。”
“您不也只在晚间行动么…”杨若翎道。
“……”他瞪了她一眼，“即便不喜日光，也不代表走不动吧？只是这里神明气息浓厚，我才会更忌讳一点而已。”
这两人拌起嘴来一套一套，祁墨河完全插不上话。
“那您说说，都调查到什么了。”她蹲在地图旁道。
“纸画门、盘丝门、皮息门还有土畜泪门。”他指着地图上的圈道，“只是在去土畜泪门前，听说它已经被烧掉了。”
“呃…”杨若翎嘴角微动，“是我烧的。”
蛇尊的手指一顿，突然开怀大笑起来，“哦~看来你也不是毫无用武之地的嘛。”
被他夸她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，“您还是说说那三扇门的事情吧。”
蛇尊作为青黛门的守门人，在妖界名望非常高。
所以要调查一些小道消息，他能有不少打听的门道。
纸画门顾名思义是纸上作画之门，它由一个自称画仙的妖怪收藏着。
大千世界皆绘于其间，在三界仍未立下强硬的规矩前，画妖喜欢用纸画门去收集各种各样的生灵。
收集则是将其杀害，用对方的血液绘制在画中，这样不仅可以束缚其灵魂，还可以保持对方永恒的姿态。
这听起来让杨若翎毛骨悚然，可蛇尊说在战乱的时期，很多人巴不得画妖会把自己收集起来。
这样可以免于尘世苦难，还能以另外一种方式生活在无忧之地。
可在规矩成型后，画妖的纸画便不再被允许使用了。神仙们没去追究他以前的过错，只是要求他以后不允许再作祟。
他即便不服气，也不敢跟把雏妖都镇压下去的天王对着干。
所以纸画门如今就变成画妖的收藏了。
“我去找他看过，里面的生灵仍栩栩如生，在画中活得很安逸。”蛇尊闭眼回想着。
“安逸…”杨若翎重复着这个词，很是心酸。
盘丝门则是虫妖们生活的地方，若要进入，必须破茧成蝶。
虫妖们念在他是妖界重要之人，才免于他的缠丝之苦。
破茧成蝶的意义，则是以一种身份进去，再用另外一层身份出来。求着去盘丝门的，多为走投无路之辈。
不仅有妖怪，还有凡人。
他们在经历过破茧之痛后，则可以在盘丝门后衣食无忧地生活。
而盘丝门的背后，不是什么高枕无忧的世界，而是群花争艳，粉气萦绕的地方。
“很多人对繁花锦簇的地方总是莫名向往，所以会选择去那边也是正常的。”蛇尊最后说到。
在讲完这两扇门的事情时，他的喉咙已经干涩起来了。
杨若翎心领神会地把刚才已经凉了的桂花茶递上去，恰好蛇族不喜热食，他喝得很是尽兴。
他讲的这两扇门都没有天宫之门的影子，听起来都是逃避现实的境地。
“那皮息门呢？”
蛇尊喝完一杯茶后，她就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。
他放下茶杯，“这扇门我没进去，里面不是我能应对的环境。”
“此话怎解？”祁墨河也一直认真听着，他发现蛇尊意外的可靠，对他改观不少。
蛇尊：“您知道，蛇族会褪皮，而这皮息门是以生灵皮肤为食的，进去恐怕会掉层皮。蛇蜕很珍贵，我们对此比较避讳，所以我才来寻求界灵的帮助。”
杨若翎心中一触，这可真是受宠若惊。
“而后相传很多扇玄诡门其实都是皇帝的陵墓，我也去翻了个遍。里面全是腐朽的臭味，花哨的陪葬品倒是有很多。”他接着道，
“在我看来，这些把玄诡门往自己头上套的皇帝，不过是为了突显自己身份尊贵，望以得到三界尊崇而已。”
分析得头头是道，祁墨河也连连点头。
总算说完，蛇尊把地图卷起收到怀中。
“既然都是寻找玄诡门之人，两位认为这些门都有什么共同点？”他故作神秘地道。
杨若翎细想着，她接触过的门，总有避世之意。
“嗯…要说共同点的话，都很隐秘？”她小声道。
“不。”蛇尊晃晃手指，“是他们都在关着什么东西。”
“您这不是废话吗？”
他无奈笑笑，“呵呵…话可不该这么说。除了邪神镇邪宫的鬼门是为神界出入地府提供便利外，其他的门都是有进无出。”
这话让在场的其余二人陷入沉思。
针对魂灵而言，地府的玄诡门皆有进无出，青黛门与环门关妖怪，土畜泪门关灵魂，汀龙门则关着龙王。
众多玄诡门下，都是关着无法再现世之物。
不如说，除了少数被动关押在内，其余都是主动进入的。
“所以找到只能进入而无法出去的门，便是突破口…”祁墨河捏着下巴道。
“正是如此。”蛇尊笑着道。
可杨若翎却不太认可，“按您这么说，天宫之门既然是能让人直接得到成仙，那么关押的代价又会是什么？”
“自我。”他果断回答，“难道不是么，河神大人？”
那双赤红的竖瞳看向祁墨河，祈求得到肯定的回答。
“从此被天王的条条框框束缚其中，不就是舍弃自身以换取功成名就么？”他继续自说自话道。
祁墨河没有回答是或不是，“只为功成名就之人，定无法成神。”
“哦？您是这么想的。”他阴森一笑，“看来天王确实把神明们都管教得很好。”
“打住！”杨若翎拍了下手不让他继续往下说。
真不知道这蛇尊是敬神还是不敬神。这家伙的心思，与秦邪一般难猜。
“话也带到了，既然我与界灵有契约之交，我们还会是互助关系。”他站起来，“在目的达到前，我们定不会站到敌对面。”
他一副要离开的样子，杨若翎叫住他，“您不跟我们一起去调查皮息门吗？”
蛇尊回眸，眼底饱含的笑意，可这笑容却让人心中发寒。
“临近冬天了，我的行动会慢下来，所以没有办法很好地协助你。若跟着一起去，也只会拖后腿而已。”
他合上双掌放到耳边，“毕竟蛇是要冬眠的。”
“……”无言以对，她只好看着他像一缕烟一样钻出水灵殿的结界。
蛇尊离开后，祁墨河很快就把结界恢复成以前的模样。
“河神大人，蛇尊他对神明有很多误会，所以说话会有失偏妥。”杨若翎急着解释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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